镇上王婶子还背后嚼舌根:“林凡一个大男人带娃,孩子都快养歪了,连辫子都扎不好。”他当时听见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转身给笑笑扎了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
但更多的是无奈,1993年的小镇,男人带娃本就遭人议论,他白天守着照相馆修相机、冲照片,有时候忙到中午都顾不上吃饭,只能啃块干馒头;
晚上还要给笑笑讲故事,她每次都要听《小红帽》,听到“大灰狼被杀死”才肯睡。
现在又冒出这么个神秘女人,他要是不弄清楚,笑笑的童年怕是要一直被“妈妈去哪儿了”这个问题缠着,每次看见别的小朋友拉着妈妈的手买冰棍,她都要躲在他身后,小手指抠着他的衣角,不说话。
他不能再等了。
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苏晚晴,不管她是想抢孩子还是单纯想看看,他都得当面问清楚——
总不能让笑笑每次路过棉纺厂幼儿园,都盯着那个蓝色滑梯发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问他“妈妈什么时候能带我去滑滑梯”。
晚上,林凡给笑笑洗完脚,她的小脚丫还沾着点香皂沫,是供销社卖的“蜂花”香皂,一块五毛钱。
他把她抱到小床上,给她盖好那床印着米老鼠的小被子——这图案去年才从广州传过来,他托跑货运的老李带了半个月才拿到,三十五块钱,当时心疼了好几天。
笑笑宝贝得不行,睡觉都要攥着被角,米老鼠的耳朵都快被她攥得起球了。等听见里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像小风吹过树叶,他才走到外屋。
外屋的灯泡是15瓦的,昏黄的光照着修相机的桌子,上面摆着螺丝刀、镊子,还有半瓶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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