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320元,第二天280元,第三天只剩250元,比平时少了近三分之一。账本边缘被他翻得起了毛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折痕,指甲缝里还嵌着白天整理布料时沾上的棉绒。

        门帘突然被“哗啦”一声撩开,带着股室外的寒气,王猛抱着裹着小棉袄的笑笑走进来,小家伙的棉袄领口沾着点饭粒,袖口磨出了圈小毛边,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蜡笔画,奶声奶气地喊:

        “爸爸看!小太阳!”。

        林凡低头一看,画纸上用断了头的红色蜡笔涂了个歪圆,红色边缘还晕着点蓝色——

        大概是小孩拿错了笔,周围扎着一圈歪歪扭扭的黄色“花瓣”,竟是朵不成形的向日葵,圆子旁边还用铅笔描了两个扭扭捏捏的字,左边像“爸”,右边也像“爸”,合起来勉强能认出是“爸爸”。

        他蹲下来,膝盖在水泥地上磕得轻响,笑笑立刻伸出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小手上还带着刚吃完烤红薯的甜香,亮晶晶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脸,连他眉间的褶皱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焦躁得像乱鼓一样的心跳瞬间平稳下来,脑子里的混沌也慢慢散开:他拼尽全力跑批发市场、守柜台,不是为了跟张老板争高低、比输赢;

        而是为了让笑笑将来能读上县城最好的小学,不用像他年轻时那样,攥着几块钱在零下几度的批发市场里挨冻受累,连口热馒头都舍不得买——

        那时候他常躲在市场角落,啃着凉硬的馒头,看着别家孩子穿着新棉袄跑过,心里酸得发紧。

        与此同时,笑笑的成长也在悄然加速,每一个变化都像藏在日子褶皱里的小惊喜,轻轻一翻就露出来。

        她的语言能力从上个月只会说“爸爸抱”“要糖糖”这种短句子,变成了能完整说出“爸爸今天早点回,陪笑笑搭木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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