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万一生病的医药费(上次笑笑发烧花了八十块,这钱够看五百多次,还能请最好的医生),是再遇到黑皮那样的麻烦时的救命钱。

        动五千?一万?哪怕只是四千,也像在心上割块肉——万一亏了呢?

        万一被钱老西(县城里出了名的爱打听事的人,总爱凑到店里问“凡子,最近赚了不少吧”,眼睛盯着收银盒,还会趁人不注意往柜台里瞟)察觉了呢?

        这小县城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满城响,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安于现状”还是“冒险一搏”?

        这问题像根细刺,扎在他心里,连喝口水都觉得硌得慌,连梦里都在翻存折,有时梦见存折丢了,吓出一身冷汗,醒来摸遍床板才安心,手心都是汗。

        转机来得像阵没预兆的春风,软乎乎地撞进了店里。

        那天下午,店里进来个穿藏青色风衣的中年妇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梢用发胶固定住,没一根乱的;

        领口别着枚小小的珍珠胸针,珍珠有点小,却亮闪闪的,在阳光下转着细弱的光,手里拎着印着“县机关”字样的文件袋,袋口用红绳系得紧实,连袋角都没磨毛,一看就像机关里的干部。

        她没急着说话,先在店里转了转,手指划过毛绒玩具、塑料汽车,动作轻得怕碰坏了,指尖还带着点护手霜的香味,最后停在一个进口的拼装模型前;

        包装盒上印着英文,画着复杂的城堡图案,要五十八块,是店里最贵的玩具之一,平时很少有人问,落了点薄灰,她还用指尖轻轻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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