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个装连环画的纸箱,盖着块洗得发白的旧蓝布——那布原本是笑笑外婆给孩子做襁褓的花格子布,上面绣着小兔子,洗了太多次,颜色褪得只剩点淡蓝的印子。
兔子耳朵都快看不见了,布角还滑开了一截,露了页泛着老玉米皮黄的纸,是《小兵张嘎》的扉页,边角磨得发毛,在棚子的阴影里格外扎眼。
“路过,”
钱老西收回目光,干笑两声,笑声像砂纸磨木头,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圈——铜锅泛着暗锈色,边缘还沾着去年的烟垢,黑一块黄一块的,像长了斑;
烟袋杆是枣木的,上面裂了两道细缝,用棉线缠了几圈,那棉线是褪色的蓝,还是去年冬天冻裂后,他老伴在世时帮他缠的,现在老伴走了,线松了他也没舍得换——
“听说小林老板你这儿生意旺,过来瞅瞅新鲜。”
他自己拖过个小马扎——那马扎是林凡上个月从废品站淘的,藤条断了两根,用铁丝拧着凑合用,坐上去还会“吱呀”响,像老太太的咳嗽声——
屁股刚沾着凳面,就掏出烟荷包。
第十六章:笑笑病了
蓝布荷包上绣着朵蔫了的牡丹,丝线都松了,花瓣的边角磨得快要看不清,针脚还歪歪扭扭的,是钱老西老伴年轻时绣的,她手笨,绣了半个月才绣好。
他慢悠悠往烟锅里填烟丝,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关节又粗又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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