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态放得极低,却又不卑不亢:像晚辈见了老街坊,透着点熟络;

        又像小摊贩对着老行家,带着点尊重,挑不出半分错处。

        钱老西要的就是这个态度,他“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烟袋锅子的焦糊味,推着三轮往棚子里蹭,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咯吱咯吱”响得像老驴拉磨,每一声都磨得林凡心头发紧——

        他清楚,这老狐狸是在试探棚子的承重,也是在试探他的底气,看他是不是真的“好欺负”。

        没等林凡招呼,钱老西先站定了。

        他没看林凡,也没看抱着的笑笑,眼睛像把扫院子的竹扫帚,从棚子东头扫到西头,连货架最下层积灰的角落都没放过——

        那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空的玻璃罐头瓶,是笑笑平时装糖块用的,瓶身上还贴着卡通贴纸,都卷边了。

        货架最上层的咪咪虾条是上周进的货,包装上印着的卡通虾已经褪色,红的变成了粉的,有两包因为棚子漏雨,包装边缘发潮变软,林凡特意把它们挪到离窗户远的地方,还用个硬纸板挡着;

        草莓味橡皮散在一个掉了漆的铁盒子里,那铁盒子是笑笑外婆给的,以前装过饼干,现在漆掉得只剩点黄印子,除了少角的那块——

        是昨天隔壁家小男孩买铅笔时不小心抠的,那孩子还红着脸道歉——还有两块沾着铅笔灰,黑乎乎的,林凡没舍得扔;

        墙角堆着三个进货的纸箱,最上面那个印着“娃哈哈”的字样,标签都褪色了,露出里面的硬纸板,林凡记得这箱是上个月进的,现在还剩半箱,昨天给笑笑拆了一瓶,她还说“比上次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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