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本是走亲访友的日子。
眼瞅着暮色四合,运河的东关码头不复日头的喧嚣,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条货船停靠着。
十几名力夫缩着脖子蹲在冰冷的石阶上,呵出的白气刚冒头,瞬间就消散在凌冽的北风中。
“听说了没?今儿白天,盐场那边闹翻天了!”一名穿着破旧布袄的黑瘦力夫,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正和身旁一名年长的力夫搭着腔:
“听说连钦差老爷的行辕,都叫人一把火给烧了!”
“烧的好!”没等老力夫回话,却是他身边的一个半大小子抢先接上了茬。
这小子估摸着十六七岁年纪,脸上稚气未脱,可那眼神却是硬邦邦地,透着股看啥都不顺眼的劲儿。
他冻得发紫的手背上裂着口子,一看就是当力工还没多久。
“呸!”这半大小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烧的好,那些老爷们,有一个算一个,平日里鼻孔朝天,拿咱们当牲口使唤!今个人让人给点了天灯,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一旁的老力夫被他这嗓门吓得一哆嗦,他赶紧左右瞅瞅,压低嗓子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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