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又抓起另一块面团,豪迈地撒了把红曲粉,脸上满是愤慨。“苏老爷那黑心肝的田!”她咬牙切齿地捶打着面团,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仿佛那面团就是为富不仁的苏老爷,“得用这红通通的颜色,看着就扎眼!”面团在她手中越揉越大,最后竟成了个圆滚滚的胖球,她一把将面团举起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瞧见没?这大皮球似的面团,就是他家那比山还高的田产,往后得缴大把大把的税!”
“可……可税银收上去,真能用到咱身上?”王嫂子怯生生地开口,怀里的孩子突然啼哭起来,她慌忙拍着哄着,眼神里满是担忧。
张婶突然停下手,抹了把脸上的面粉,神情变得郑重而严肃。她走到王嫂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妹子,林大人说了,往后税银要刻碑公示!修水渠、建学堂,每文钱花哪儿都得让咱百姓瞧得见!”她又抓起红面团,高高举起,“就像这红通通的颜色,藏不住!”
她用沾着面粉的手指在桌上抹出三道深深的印痕,权当田埂,动作干脆利落。将三个面团依次排开后,她蹲下身子,耐心地给围在身边的孩子们讲解,脸上满是温柔。虎娃踮着脚,鼻尖几乎要碰到面团,好奇地问:“那苏老爷缴的税,能买多少糖人呀?”
“能买下整条街的糖人,还能剩好多钱!”张婶一把将红面团举过头顶,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阳光穿过面团,把那抹红色照得透亮,像极了苏老爷家仓房里堆积如山的红契,“这些钱,本该用来修水渠、建学堂的!”她突然将面团重重一放,震得桌面的灰尘都跳了起来,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惋惜与愤怒,“可现在呢?全喂了他们的狼肚子!”
茶馆里一片寂静,只听见炉火中木柴爆裂的“噼啪”声。老篾匠凑到跟前,浑浊的眼睛盯着面团:“张婶,那中间这块本色面团又是啥?”
“问得好!”张婶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脸上的面粉被汗水晕开,画出几道白痕,她却毫不在意。她咧开嘴笑着,拿起面团轻轻摇晃,“这是中等人家的田,不多不少,该缴多少税,册子上都明明白白记着!”她的眼神里透着自豪,“往后啊,大伙儿翻开册子,看颜色、瞧大小,不用识字也能知道自家该缴多少税!”
“可万一有人不认账咋办?”角落里的汉子闷声闷气开口,腰间还别着把砍柴刀,眼神里满是警惕。
林宇突然拨开人群,腰间的佩刀随着动作轻响。张婶站在一旁,挺直了腰板,眼神中带着期待与信任,仿佛有了强大的后盾。“新军护税队的令牌在这儿!往后谁敢拿鞭子抽百姓,这刀可不认人!”林宇抽出半截刀刃,寒光映得众人瞳孔微缩。
面团蒸熟后,蒸笼掀开的瞬间,麦香混着菜汁的清香、红曲粉的甜香扑面而来。张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她用沾着凉水的手快速掰开面团,动作麻利又小心。分给眼巴巴的虎娃们时,她还不忘轻轻叮嘱:“吃吧吃吧,吃进肚里就记住啦,田有大小,税有高低!”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咬了口青绿色面团,含糊不清地说:“以后俺家的田也能画小矮人,不用缴税啦!”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歪着脑袋问:“那苏老爷的大皮球,到底要缴多少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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