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子出门不敢走官道,麦苗在地里大片大片旱死,婆姨织的布也卖不出去,朝廷的税却不敢欠。
粮长在门外凶神恶煞,夫妻俩在门里抱头痛哭,哭完把老牛卖了,粮税总得交。
后来他听说,税其实不是不能欠,只是税分两种,一种是地方收了要交给皇帝的,好好跟衙役说,能欠。
另一种是地方摊派,衙役的薪水就在这里头,欠税他第一个不答应。
白鹰子后悔啊,早知道这样,也不至于把老牛卖了,没牛,可就佃不到地了。
次年有了经验,他没交给皇帝爷爷那份,但即使是剩下的,也得卖了家里的地把摊派交上。
第三年老天爷开眼不旱了。
但白鹰子也没地了,甭管自己的地还是佃来的地,都没了。
又到交口税的时候,家里也没啥能卖的东西,终于动了给娃娃攒的束脩钱。
他让婆姨别难受,说咱家就没那出秀才公的命,他认。
就算认命,命也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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