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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仿佛就是个轮回,他重新给人打起短工,攒钱糊口,买一头牛,佃五十亩地,买一亩地、再买一亩地,县里摊派要交,朝廷两税要欠。

        万历四十六年朝廷开战,每亩增税三厘五毫;万历四十七年,朝廷再增税三厘五毫;万历四十八年,朝廷再增税两厘,前后共每亩加税九厘。

        其实跟每亩产粮比起来,交九厘银不多,真的一点都不多。

        多的是连年大旱的陕北,粮食歉收后的九厘。

        后来天启年旱灾又来了。

        人人咬牙度日,绥德卫的军户越来越少,山里的贼子也越来越多。

        先是一家家存粮告罄,随后饿急了的人们三五成群百十成团的抢过路、吃大户,很快城外大户家也吃不到了。

        人们把山上野草、路边树皮和白石头混捏成饼子蒸着吃,但这撑不了太久。

        这个时候没有贼了,所有人都可能是贼。

        这一年白鹰子没招了,前后欠了官府好几年的税,加上一年摊派,人又生得健壮有力,也不知是出于畏惧还是好欺负,他成了杀鸡骇猴故事里的那只鸡。

        往年好说话的税吏弟兄都不见了,差役把他拿到官府,当着上百个欠税百姓的面用杀威棒断了左腿,为保住右腿,咬牙去借了高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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