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倾斜的角度在不知不觉中变缓,岩壁渗出的水珠顺着沈默后颈滑进衣领,凉得他脊骨发颤。

        他背着小舟的肩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男孩的手指却仍在他锁骨处一下下划着——是重复的“口”形,闭合的唇,没有声音的呐喊。

        “小沈。”苏晚萤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沈默这才惊觉,从礼堂坍塌到钻进隧道,他们竟没发出过一声完整的响动。

        阿彩喷漆时的嘶啦声、周工刻刀碰撞岩壁的脆响、甚至刚才苏晚萤踉跄跪地的闷响,此刻在记忆里都像被按了消音键。

        他摸出随身的手术刀,刀尖轻轻划过左手食指,血珠滚落在地的瞬间,他盯着那抹红——没有“啪嗒”,没有湿润的触感扩散,连溅起的细小微粒都静得诡异。

        “不是静音。”他将染血的指尖凑到苏晚萤眼前,“是我们正在失去‘被听见’的资格。”他的声音像浸在棉花里,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前方的微光突然亮了些,轮廓逐渐清晰成地铁站口的模样。

        阿彩的帆布鞋尖刚蹭到地面的碎石,周工的老茧便掐住她后领。

        “别动。”老刻匠的喉结滚动,听碑锤在掌心转了半圈,三短一长敲在岩壁上——那是他老家传了三代的警示,“假途”。

        沈默顺着周工的目光抬头。

        门楣上的指示牌锈得掉渣,“本站终到,请全部下车”的字体却工整得反常,横折钩的弧度和博物馆里明代碑刻拓片上的“终”字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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