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蹲在护士站的电脑前,屏幕蓝光把脸照成青灰色。
监控画面里,B9井底的暗褐色黏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露出龟裂的水泥壁,像老人脱水的皮肤。
他点击暂停,放大,井壁上一道湿痕引起了注意——那不是随机的水渍,而是某种笔画的起势。
逐帧回放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退去的黏液在重组,慢得像被按了0.1倍速的录像,横折、竖钩、最后一点收尾,竟凑成一行倒写的古体字:“食未尽。”
“它在消化。”他对着空气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小舟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器械室的地面泛着冷光,小舟整夜跪坐在地,双手掌心朝下贴住瓷砖,指节因用力发白。
此刻他突然抽搐,脊背弓成虾米,手指在虚空中快速跳动——是手语:“它在重读……我们没说出口的话。”
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被撕碎溶解的拒收回信、苏晚萤制止他提问时轻按在他唇上的指尖、还有自己说“我不恨”时喉结的滚动……这些未说尽的、被截断的、悬在半空的“认知碎片”,原来都成了卡在它喉咙里的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