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纸船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纸屑在岸边的回水湾里打着旋。
他蹲下身,用一把长柄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最大的、尚未完全化开的纸灰,封入证物袋。
这片纸灰的边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过。
他凝视着袋中的灰烬,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不是模仿,是复制。”模仿尚有笔触的差异和人力的痕迹,而这,像是从一个源头直接分化出的另一个存在,完美得毫无破绽。
与此同时,市博物馆的古籍修复室内,苏晚萤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面前摊开的,正是那卷清代“渡魂名录”的残卷。
几天前,她为了比对一种修复用墨的成分,曾在这卷档案的末页空白处,无意识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现在,那片空白的区域,竟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细密的、仿佛用血写成的名字。
这些名字以一种诡异的螺旋形态向中心汇聚,而她的名字“苏晚萤”,赫然出现在第七圈第三个位置上。
更让她遍体生寒的是,在她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用朱砂标记的微小符号。
“这是‘血亲未尽者优先引渡’的标记。”视频通话里,她的导师林老师面色凝重,背景是堆满符号学典籍的书房。
“这种螺旋序列,我只在一本关于甲子年大水灾的地方志异闻里见过,被称为‘代偿序列’。意思是,当祭祀名单上的亡魂因故无法引渡时,仪式会启动一种补偿机制。若无直系亲属自愿献祭,它就会自动寻找那些在契约文书附近‘无意书写’了自己名字的人,作为替代品。”林老师推了推眼镜,一字一顿地说道:“晚萤,你要明白,你当时在那张纸上写下的,已经不是一个名字了。那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一份古老的契约,进行的补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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