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妩偏头望向窗外,此时乌云溃散,一缕晨曦施施然探出了头。
她转而对霁蓝交代,“扶我起身吧,该到给母亲请安的时辰了。”
霁蓝还要再劝,却被程妩周身莫名的气息一压,不再多言。
洗漱完毕,一二等婢女端着托盘徐步而入,一股浓郁的药味在空气中飘荡。
少时,霁蓝端起白釉莲瓣婉递到程妩跟前,“姑娘,喝过汤药再去吧,大夫说这药进食前服用最佳,我一直让小厨房温着,现下正好。”
程妩从镜中挪开视线,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而后用帕子压了压唇角,并不去看霁蓝准备的解苦蜜饯,只问:“煮药剩下的药渣可还在?”
“还在。”二等婢女循声回话。
“霁蓝,你去小厨房捡些过来,接连下雨,我养在轩榥下的那盆紫荆花都焉了,听说驱寒滋补的药渣可做养料,撒些上去,看能不能救活。”程妩低声吩咐,因被药汤润过,嗓子总算没那么嘶哑。
“是,奴婢这就去。”霁蓝向她屈膝福了一礼,而后领着二等婢女退出里间。
程妩的视线再次挪向镜中,其实她要药渣并非为了浇灌花盆。她记得前世,她为着程夫人赠予的平安扣发起了热,又不想把病气过给长姐,因此错过了程漪进门的那一面,被众人指摘,她的母亲程夫人更是对她不满至极,丝毫没来过问她的病情,以至于她暗自伤怀多日。
虽如今,她已然不在乎程家对她的看法,但木已成舟,她还需得留在府中生活,细细谋划将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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