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或许意味着又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或许又是一场空,但在没有更好方向的时候,这微弱的光芒也值得追逐。
专案组的大办公室,邓磊几乎是拖着步子回来的,他颓然跌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皮革坐垫早已塌陷,完美契合了他此刻疲惫不堪的身形。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这一次,“啪”一声点燃了打火机,橘黄色的火苗短暂地驱散了他脸上的阴影。
他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涌入肺叶,带来一丝辛辣的刺激,随即被长长地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憋闷和不确定性都随之排出。
青灰色的烟圈在头顶缭绕、扩散,与办公室内原本就弥漫的烟味融为一体,让空气更加滞重。
“章恒同志,”他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和浓浓的倦意,“我看这次……恐怕又是白忙一场。线索太清楚了,清楚得让人没法怀疑。刘某明明一直‘活着’,怎么会是湖底那具骨头?”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对面墙上密密麻麻贴着案件照片和关系图的白板上,那上面,“刘福生——上海来信”这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章恒却没有坐下,他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那扇因油漆剥落而有些卡顿的窗户。
夜晚清冷潮湿的空气立刻涌入,带来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也稍稍驱散了室内的乌烟瘴气。
他背靠着冰凉的窗沿,身影在窗外昏暗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挺拔而稳定,与办公室内弥漫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也不一定。”章恒的声音平静而自信,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邓队,你仔细想想。一个父亲,哪怕再不负责任,在外十几年,得知家里孩子过得那么苦,真能铁石心肠到一分钱都不寄回来?人性,没那么非黑即白。那些信,太敷衍了,就像……就像在完成一项必须按时提交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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