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无奈地笑,给他倒了杯茶:“谁让你非要步行来?骑马多快。”

        “你懂什么,”刘长卿喝了口茶,才舒了口气,可刚放下杯子,就皱起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桌子,脸色有点难看,“遭了,我这‘阴重之疾’又犯了,疼得厉害。”

        这“阴重之疾”说穿了就是脚气,在古代,男人都觉得这是“难言之隐”,平时谁都不愿提,更别说在人前说了。茶寮里静了下来,连陆羽都停下了扇火的手,想安慰又不知咋开口。

        没成想,李冶先开了口,她瞥了眼刘长卿捂着肚子的样子,忍着笑,慢悠悠念了句:“山气日夕佳。”

        这话是陶渊明的诗,原句是“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可“山气”跟“疝气”谐音,那会儿人也常把脚气戏称“下疝”——李冶这是拿刘长卿的脚气开玩笑呢!

        陆羽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噗”地笑出了声,手里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茶寮外路过的小道士听见笑声,也探头往里看。

        刘长卿先是一怔,随即也笑了,拍着肚子接了句:“众鸟欣有托!”

        这也是陶渊明的诗,接得妙极了——既应了李冶的诗句,又暗指自己这“毛病”总算有地方“安放”了,连自嘲带接梗,把尴尬全化了。

        茶寮里顿时爆发出大笑,刘长卿笑得直揉肚子,连说:“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换作别人,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我这么开玩笑。”

        “谁让刘兄你不把我当外人呢!”李冶晃着脚丫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再说了,写诗的人,不就讲究个‘真’吗?遮遮掩掩的,反倒没了意思。”

        刘长卿点点头,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你这话在理。我见过不少闺阁女子,说话做事都端着架子,哪像你,活得这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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