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说:“苦啊,怎么不苦?饿过肚子,逃过难,见过死人,想过家。可要是不苦,我也写不出那些诗。”

        要是没有破屋子里的寒窗苦读,他写不出“少时孤贫力学”的韧;要是没有长安城里的血与火,他写不出《秦妇吟》的痛;要是没有江南的漂泊,他写不出“春水碧于天”的愁;要是没有和贯休的交游,他写不出“秋山红叶醉”的通透。

        他的诗心,不是天生的,是在少年的穷、漂泊的难、乱世的痛里,一点一点萌芽、一点一点淬炼出来的。就像一颗种子,在石头缝里生根发芽,经历了风吹雨打,最后长成了一棵树,开了花,结了果。

        公元894年,韦庄四十八岁,这一年,他终于回到了长安,再次参加科举。这一次,他考上了——虽然只是个“进士及第”,排名还很靠后,但他实现了少年时的梦想。

        有人说,他要是早几年考上,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可韦庄自己知道,要是没有那些苦,他就不是“韦庄”了,也写不出那些能传千年的诗。

        后来,他去了四川,投靠了王建,当了官,最后成了“前蜀宰相”。官做得越大,他越怀念江南的日子——不是怀念漂泊的苦,是怀念那些在漂泊里,能静下心来写诗的日子。

        晚年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诗编成了集子,取名《浣花集》。看着那些诗,他似乎又看见那个在长安破屋子里读书的少年,看见那个在江南画船上听雨的漂泊者,看见那个在灵隐寺和贯休聊天的诗人。

        他想起少年时,母亲问他:“儿啊,读书这么苦,值得吗?”

        当时他没回答,可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值得。因为那些苦,那些漂泊,那些痛,最后都变成了诗里的字,变成了能让后人记住的“韦庄”。

        就像他在《菩萨蛮》里写的:“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江南的乐,不是因为日子好过,是因为在那里,他把少年的梦、漂泊的苦,都熬成了诗,熬成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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