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这“斜桥”。江南的桥为啥多是“斜”的?因为河是弯的,桥得顺着河修,自然就歪歪扭扭的。这“斜”偏偏就对了韦庄的脾气——太直的桥,像朝堂上的规矩,透着一股子生硬;斜桥就不一样,能倚能靠,能站能坐,跟江南的性子似的,软和又自在。
有一回,他在桥边待久了,马都不耐烦了,刨着蹄子想走,他却拍了拍马脖子:“急啥?你看这水里的鱼,不也游得慢悠悠的?”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对着嘴喝了两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春衫上,他也不在乎,就那么懒洋洋地靠着,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后来他在词里写“骑马倚斜桥”,没加一个形容词,可你闭眼一想,那个少年的样子就出来了——不是刻意装酷,是天生就带着股“我怎么样都好看”的少年气,这种气,过了三十岁,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当时年少春衫薄”:一件春衫,藏着晚唐少年的“底气”
韦庄写“当时年少春衫薄”,你可别以为就是“春天穿得少”那么简单——这件“春衫”,藏着唐代少年的“身份密码”。
在唐朝,“春衫”可不是随便穿的。尤其是那种轻薄的丝质春衫,要么是新科进士穿的“赐服”,要么是世家子弟的“时兴装”。
韦庄虽说家道中落,但毕竟是“韦家郎”,穿得起这种料子。你想想,浅青色的丝衫,薄得能看见里面的白衬,风一吹,衣摆飘起来,露出手腕上的玉串子——这在当时,就跟现在的年轻人穿限量版球鞋似的,透着股“我不好惹,但我也不惹事”的底气。
更妙的是“薄”这个字。春天的衣衫薄,是因为天气暖;可少年的“薄”,是心态——没经历过挫折,没尝过漂泊的苦,心里没那么多“沉甸甸”的事儿。韦庄当时也就二十出头,刚从长安出来,到江南漫游。长安城里的科举考场他去过一次,没考上,可他也不恼,心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转身就带着点盘缠,往江南来了。
在江南的那些日子,他过得跟“神仙”似的:白天骑着马逛遍苏州、杭州的园林,看“日出江花红胜火”;晚上就泡在秦淮河的酒肆里,跟一群文人墨客喝酒写诗,听歌女唱“南朝四百八十寺”。
有一回,他在苏州的寒山寺外,听见钟声敲了十二下,还兴致勃勃地写了首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哦不对,这是张继写的,韦庄当时可没这“愁眠”,他听完钟声,还拉着朋友接着喝,说“这钟声够劲儿,再喝三碗!”
他穿的那件春衫,也跟着他“见世面”:沾过西湖的露水,蹭过苏州的桃花瓣,还被秦淮河的酒洒过好几次。有回朋友笑话他“衣衫都脏了,还不换一件?”他却拍着春衫笑:“这是江南给我的印记,换了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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