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当昭应县丞时,亲眼见的——山里的老农种三四亩薄田,禾苗长得稀,税却比收成还多,好不容易交上去的粮食,在官仓里放得发霉,最后烂成土。他问过老农:“为啥不闹?”老农叹气道:“闹了更惨,能活着就不错了。”这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后来全揉进了诗里。

        “张王乐府”的厉害,就在于“不装”。别的诗人写乐府,还会讲究“辞藻要雅”“对仗要工”,王建和张籍不——他们的诗,是“急出来的实话”。

        看到纤夫被鞭子抽,就写“苦哉生长当驿边”;看到农民卖牛交税,就写“且免向城卖黄犊”;看到宫女望墙外,就写“乞与金钱争借问”。没有华丽的包装,却比任何“雅词”都戳心窝——因为这些话,都是底层人自己会说的话。

        诗里的“苦人图鉴”:农民、士兵、纤夫、宫女,一个都没落下

        王建的诗,像一本中唐“底层人生存手册”,从山里的老农到宫里的宫女,从边塞的士兵到河边的纤夫,每个被忽略的“小人物”,都是他诗里的主角。他不写他们的“***”,写他们的“难”——难在吃饭,难在活命,难在连哭都不敢大声。

        农民:丰收了,却要卖牛

        中唐的农民,最惨的不是欠收,是“丰收了更苦”。王建在《田家行》里写:

        “男声欣欣女颜悦,人家不怨言语别。

        五月虽热麦风清,檐头索索缲车鸣。

        麦收上场绢在轴,的知输得官家足。

        不望入口复上身,且免向城卖黄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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