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苦,三岁就没了爹,娘也走得早,是大哥韩会和嫂子郑氏把他拉扯大的。那时候韩会在江南当官,日子还算过得去,没过几年,韩会被贬官,病死在任上,家里的天一下就塌了。

        嫂子郑氏带着韩愈和几个孩子,从江南往老家河南逃难,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韩愈后来在《祭十二郎文》里写“当是时,虽旁无近亲,然吾谓汝父汝兄,皆在千里之外,汝既书射,吾归矣”,字里行间全是颠沛流离的痛。

        逃难的时候,韩愈才十几岁,跟着嫂子挤在破船里,饿了就啃口干硬的窝头,渴了就喝河里的凉水,晚上就睡在破庙里。有一回,庙里漏雨,他抱着书箱缩在角落里,嫂子摸着他冻得发紫的手,哭着说:“愈儿,要不咱不读书了,找个活计混口饭吃吧。”

        韩愈却把书箱抱得更紧了:“嫂子,不行!我爹说过,读书能改变命运,我要考上科举,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他读的书,都是捡来的旧书——有的是别人扔的,有的是他用半块窝头跟书铺老板换的,书页都缺了角,字也模糊了,可他看得比什么都宝贝。白天赶路,他就把书揣在怀里,有空就掏出来看;晚上在破庙里,就借着月光读,有时候看得太入迷,连蚊子咬都没感觉。

        嫂子看他这么拼,既心疼又欣慰,省吃俭用给他买了支最便宜的毛笔,他把笔杆磨得光滑,写坏了笔头就自己换,一支笔能用大半年。有一回,他在墙上写“学而优则仕”,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墙写黑,才停下来对嫂子说:“嫂子,等我考上了,就把这几个字刻在咱家大门上。”

        20岁那年,韩愈觉得读得差不多了,就跟嫂子说:“我要去长安考科举。”嫂子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塞给他,又给他缝了件新长衫(其实是用旧布改的),叮嘱他:“到了长安,照顾好自己,考不上也没关系,家里永远等着你。”

        韩愈背着书箱,跪在地上给嫂子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踏上了去长安的路。他以为,长安是他的“希望之地”,却不知道,这里等着他的,是一场“理想与现实”的残酷碰撞。

        长安第一眼:从震撼到迷茫,这不是他想的“圣地”

        韩愈走到长安东门,足足走了一个多月。一路上,他想象过无数次长安的样子,真站在城门外,还是被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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