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叹了口气:“远着呢!从这儿往南,得走几个月,全是山路,还有瘴气,好多人去了都熬不过来。”

        李白的心像被揪紧了,疼痛难忍。他想起巴陵江边的相遇,想起王昌龄递给他的笔,想起他写的“日暮蒹葭空水云”——这才几年啊,怎么又被贬了?还贬去那么偏的地方!

        那天晚上,李白在客栈里,对着一盏油灯,坐了一夜。他拿出王昌龄送的那支笔,蘸了墨,却半天没写下一个字。心里太乱,太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远方的朋友。

        窗外的杨花落了,飘进屋里,落在纸上。远处传来子规的叫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听得人心烦。李白看着杨花,听着子规,有了头绪——杨花飘零,子规啼血,不就是此刻的心境吗?龙标在五溪之外,那么远,他没法去送,只能把心里的牵挂,托给天上的月亮。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道: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写“我寄愁心与明月”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洒在地上像霜。他想,这月亮能照到扬州,也能照到龙标,能把他的愁心,带到王昌龄身边。他好像看见王昌龄在龙标的客栈里,也看着月亮,收到了他的牵挂。

        写完诗,李白把纸折好,找了个信差,千叮万嘱:“一定要把这信送到龙标,交给王昌龄王县尉!要是找不到他,就打听他住的地方,务必送到!”

        信差走后,李白又灌了口酒,对着月亮举杯:“昌龄兄,这杯酒,我替你喝了!你在龙标,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咱再在江边喝一碗!”

        他终究没能再去龙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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