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也褪得发淡,被风吹得轻轻晃,红纸旁边贴了张旧海报,是去年的挂历撕下来的,上面的女明星穿着红裙子,边角卷了,被风吹得“哗啦”响。
门口的台阶上有层薄雪,踩上去“咯吱”响,雪缝里还夹着点煤渣,是从旁边煤炉飘过来的。
刘师傅快六十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抹了点蛤蜊油,有点腥味,亮堂堂的;以前给县领导拍过标准照,现在生意淡了,靠拍点生日照、证件照糊口。
他手里的相机是八十年代的海鸥牌,黑色的机身掉了块漆,露出里面的银灰色金属,机身上有刘师傅刻的小记号,是个“刘”字,刻得歪歪扭扭,他说这样别人借走了不会混;
镜头却擦得锃亮,放在木桌上——桌角有个磕痕,是去年县中学的学生来拍证件照时,不小心碰掉的,刘师傅心疼了好几天,总用布擦了又擦,现在还能看见淡淡的印子。
刘师傅一边逗笑笑,一边跟林凡闲聊,屋里飘着药水的怪味,像医院的消毒水,有点冲鼻,但混着点橘子糖的甜,甜里带点酸,是县食品厂的老味道,
林凡小时候也吃过,现在闻到,想起自己小时候趴在照相馆柜台前看照片的样子。
笑笑一开始不配合,扭着身子要下来,小短腿蹬着椅子,椅子腿在地上磨出“吱呀”声,嘴里喊“不要拍照,怕”。
刘师傅从抽屉里摸出块水果硬糖——是县食品厂产的橘子糖,糖纸是透明的,裹着橘色的糖块,捏在手里硬邦邦的,一毛钱三颗,糖纸有点皱,是他放在抽屉里久了——
他把糖递过去,手指有点抖,怕糖掉了,声音放软:“乖娃,吃完糖咱拍照,拍了照能看见自己的模样嘞——你看,像看小镜子似的,还能看见你嘴里的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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