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店铺没开暖气,手机屏幕凉得硌手,他指尖的老茧蹭过灰色的数字——289元,比300还少11元,指腹忍不住发颤,盯着那串数字愣神好久,
直到街上早点摊的油条香飘进来,才回过神叹口气。
最冷的那周,有天全天只卖出一件29元的灰色打底裤——那是去年的库存款,裤脚的螺纹松得能塞进两根手指,弹性早没了大半。
来买的是住在隔壁巷的张阿姨,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袄,从布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裹着三枚1元硬币和两张10元纸币,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朵朵去年穿你这买的粉色连衣裙,合身得很,”张阿姨把钱递过来时,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着硬币而泛白,
“这裤子她穿旧的也不嫌弃,你这店撑着不容易,帮你周转周转。”
林凡攥着那张软塌塌的20元纸币和9枚冰凉的硬币,手心很快浸出了汗,把纸币洇出浅痕——
他知道张阿姨退休金每月才2800元,上次在菜市场买白菜,还跟摊主砍了五分钟价,这份心意比钱还沉,压得他喉咙发紧。
好不容易盼来的春季新款,却成了新的愁绪。
50件带小熊刺绣的浅灰色加绒外套堆在仓库角落,挤在几个印着“冬季棉袄”的纸箱中间。
这批货是他2月初从城郊一家小服装厂订的,每件拿货价65元,50件花了3250元,占了他当时进货资金的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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