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靠在柜台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兴奋,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着节奏,“嗒嗒嗒”的,像在打不成调的拍子,指节上的老茧蹭过木头柜台,留下浅痕。

        “没想到黑皮这孙子也有今天!真是报应!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收那破‘管理费’了!”

        林凡正低头核童装进货单,笔尖在“纯棉外套?每件18元”那行停了停,纸上的墨迹还没干,蹭得指尖有点发蓝——

        钢笔是三块钱买的英雄牌,笔尖有点歪,写“8”的时候总显得扁。头也没抬,语气淡得像扫过店门的风:

        “猛子,祸从口出。这事儿过了,就烂在肚子里。咱们就是守小店的老百姓,黑皮是谁、为啥进去,跟咱们没关系,明白不?”

        他说着,抬眼往店外扫了一眼——街对面文具店老板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货架上的笔记本,指尖把本子翻得“哗啦”响,连手指都在抖,生怕被当成“嚼舌根的”。

        王猛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下后脑勺,掌心的老茧“啪”地响,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我啥也不知道!”

        他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手掌紧紧贴在嘴上,指节都泛白,可眼睛里的喜色还是溢了出来,像盛不下的光。

        转身擦货架时,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东方红》,调子跑了八百里,却透着股松快,抹布擦过童衣的棉布,留下淡淡的水渍,他又赶紧用干布蹭了蹭,怕留下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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