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眼睛用红漆点着,一骂起来唾沫星子横飞,伸手就掀教辅书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小升初真题卷》散了一地,书页被风刮得哗啦响;

        有位送孩子来买练习册的妈妈赶紧把孩子护在身后,手里攥着的作业本都皱了边。连巷口修鞋的张师傅都忍不住探出头,手里还捏着半截没钉完的鞋掌,铁砧子上的铜钉闪着冷光;

        骂了句“没规矩”,又怕惹事似的缩了回去,围裙上的线头随着动作晃了晃。更要命的是,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工商或派出所一旦介入,顺藤摸瓜查到他这“同行前辈”身上——

        去年他偷偷给刀螂介绍过三个二手书批发商,其中有个姓周的,手里还压着一批没办备案手续的旧期刊,纸页都发了黄;

        就连他自己“文轩书铺”里,每月收的旧书里总有三五本没补全登记手续,有的还是民国时期的线装本,纸脆得碰一下都怕掉渣。

        真要查起来,轻则罚款,重则停业,他这铺子可是攒了二十年的家底。

        他可没忘去年隔壁粮油店王老板的惨事。

        当时王老板帮远房表弟藏了两袋缺斤短两的东北大米,米袋上的“五常”字样都印得模糊。被顾客举报后,工商所的人带着电子秤上门,蓝白相间的制服在粮油店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扎眼。

        不仅罚了五千块,还在店门口贴了张红底白字的“停业整顿”告示,浆糊没干,边角还翘着。那七天里,王老板天天蹲在店门口抽闷烟,烟蒂堆了小半袋,皮鞋上沾着的灰都没擦。

        有老主顾来买香油,他只敢摆手,声音哑得像吞了砂纸。最后连中秋旺季的生意都错过了——巷口别家铺子挂着红灯笼;

        进出的人手里提着月饼盒,只有他的粮油店关着门,玻璃上的告示被雨水浸得字迹模糊,连苍蝇都不愿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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