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来不是为了书,是想跟您聊聊街上最近的事——您也知道,这阵子不太平,我铺子门口都被人砸了两次了,招牌都没修好。”

        钱老西眼皮慢悠悠地抬了抬,眼泡有点肿,像是没睡好,眼角还沾着点眼屎。他伸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

        杯子上“劳动最光荣”的红字掉了一半,只剩“劳动”俩字还清楚,杯壁上的茶渍圈得密,深褐色的,最上面一圈还沾着点干了的茶叶末。

        他喝的时候“吱溜”吸了一口,茶渍就粘在嘴角,没擦,故意把茶杯顿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响,茶渍都震得掉了点下来,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

        他装糊涂道:“不太平?我怎么没觉得?黑皮那小子自作自受,偷东西被抓进去了,这街面上反倒比以前清静多了——

        我这几天卖书都顺心不少,昨天还卖出去本1980年的《三国演义》,封面都掉了,我用线缝了两针,赚了五十块呢,够我买两斤肉了。”

        “表面上是清静了,底下的暗流可没停。”

        林凡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木桌上,桌面的灰蹭在袖子上,他没在意,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有分量,像是带着点凉意,刮在人耳朵上:

        “刀螂那伙人,天天在我铺子门口打转。昨天下午3点多,他们拿着钢管砸我挂在门口的招牌——

        就是红底黄字的‘全场八折’亚克力板,钢管砸上去时‘哐当’一声,震得我耳朵都麻了,招牌被砸出个拳头大的凹坑,‘折’字右边的‘斤’字碎成了三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