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烟斗在手里转了圈,烟丝的味道飘过来,混着棚外的湿热空气,让人心里发闷,像压了块石头。
林凡握着药碗的手顿了顿,指尖发凉,连药勺都差点掉在碗里——
药碗是个旧搪瓷碗,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边缘已经磕掉了块瓷。
他太了解钱老西了——这老头在县城摆了十几年旧书摊,在旧书圈里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什么门道都懂,眼光毒得很,能看出哪些旧书值钱。
据说他还跟市里的收藏贩子有联系——去年县中学的老教师有本民国版的《西游记》,被钱老西用五十块收走,转头就卖给了市里的贩子,赚了五百块,这事在县城的旧书圈里传得沸沸扬扬,老教师后来知道了,气得病了一场。
他这个时候出现,绝不是偶然,肯定是听说了自己收连环画的事,想来分一杯羹,甚至可能想把自己收的书全低价买走,再高价卖出去。
天边的乌云又沉了些,比之前更黑了,像块巨大的黑布压在头顶,风也大了起来,吹得棚子顶上的塑料布“哗啦”响,像在哭,又像在预警。
远处的雷声越来越近,“轰隆隆”的,像在头顶炸响,震得棚子的木架都有点晃。
林凡看着钱老西似笑非笑的脸,又看了看怀里还没恢复精神的笑笑——笑笑靠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小眉头还皱着,嘴角微微抿着,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他心里清楚——之前的风雨只是前奏,黑皮的勒索、笑笑的生病,都只是小麻烦;真正的风暴,怕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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