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第三块松动的砖块——他用指尖抠住砖缝,轻轻一撬,“哗啦”掉下来点碎土,里面积着层薄薄的灰,指尖一拂就扬起细尘。
尘雾里藏着颗笑笑上个月掉的乳牙,乳白色的牙釉上还沾着点淡红的血丝——那是他连夜用软纸包好塞进去的,当时女儿还哭着说“牙牙飞走了”,他哄了半天才哄好。
他把存折塞进去,存折刚好卡在砖缝里,不晃也不掉,再把砖块按回去,拍了拍上面的灰,看起来和其他砖没两样,只有他知道,这里藏着他们父女俩的“底气”。
墙皮剥落的裂缝——客厅墙角有道两指宽的裂缝,是上次下雨漏水泡的,里面还留着水浸过的黑印。
他把两百元现金折成三叠,每叠都叠成小方块,像叠纸船似的,小心翼翼地塞进裂缝里,生怕碰掉了旁边的墙皮。
外面用张1996年的旧报纸盖住——那报纸上还印着“物价平稳,鸡蛋每斤0.7元”的标题,边角都发黄发脆了,刚好能挡住裂缝,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旧棉袄的内衬夹层——那件藏青色的棉袄是苏晚晴生前缝的,袖口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他却一直没舍得扔。
棉袄左襟的内衬里,苏晚晴特意缝了个三寸宽的夹层,针脚密得能数清,每一针都比指甲盖还小——那是晚晴怀着笑笑时,坐在灯下缝的,当时她说“以后万一难了,能藏点应急的钱,别让孩子受委屈”。
他把三百元零钱塞进去,指尖还能摸到棉袄里的棉絮,软乎乎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那是上个月晴天时,他在楼顶晒过的,当时还特意拍了拍,让阳光多钻进去点。
钱藏得像地里的土豆,扎实;像墙缝里的草籽,隐蔽;像棉袄里的棉絮,暖和,每一处都带着土腥味的踏实,是能攥在手里的安稳。
最后,他从里面数出五十元,压在枕头下——这是接下来五天的开销,包括买米、买咸菜,多一分都不带走,他得省着,把钱花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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