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了厂里安排轮休。赵四提前就跟运输科打了招呼,蹭了一辆往城里送加工件的解放卡车的副驾驶位子。

        天还没亮透,冷风像刀子似的。赵四裹紧棉袄,拎着个半空的工具包,爬上了卡车。司机是个老师傅,话不多,赵四朝师傅点点头,递过去个烤得硬邦邦的窝头:“师傅,辛苦您了,路上垫吧点。”

        “谢了。”老师傅接过来,揣进怀里焐着。

        卡车轰鸣着驶出厂区,颠簸在冻得硬邦邦的土路上。

        窗外是灰蒙蒙的北方原野,光秃秃的,看不到一点绿色,偶尔经过的村庄,也寂静得可怕。

        老师傅专注地开着车,过了好久,才叹口气:“这年景……啥时候是个头啊。”

        赵四没接话,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卡车开了小半天,中午时分终于到了红星轧钢厂。

        跟老师傅道了谢,赵四跳下车,没进厂,径直快步往南锣鼓巷走去。

        胡同里比往常更安静了些,没什么人走动。院门虚掩着,赵四推开进去,正看见母亲张氏在院角的小灶台前,盯着锅里咕嘟的菜粥。

        “娘。”赵四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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