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吕法眼皮都懒得抬,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盏壁:
“好得很呐。扬州的烂疮剜掉了,脓血流不到咱家脚边。王公遇是个懂事的,知道火该烧到哪里停。杨宜嘛…”
他鼻腔里哼出一丝轻蔑: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非那个杜延霖在背后为其出谋画策,咱家都懒得正眼瞧他。回老家吃老米饭,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他放下茶盏,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慵懒:
“传话下去,扬州那边,‘提醒’下王公遇。孙应奎…让他继续‘病’着,户部那点灰,扫干净也就罢了。剩下的戏码,自有别人去唱。咱们呐,喝茶,看戏。”
……
杭州,浙江巡抚衙门。
官升一级,胡宗宪脸上却无半分喜色,眉宇间沉郁如积雨云。
总督东南八省,专责剿倭,是天大的信任,更是天大的责任。
东南糜烂、粮饷掣肘、倭寇凶顽…千头万绪未理,扬州通倭案的巨大阴影与朝堂倾轧已如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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