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霖慢慢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胖太监,手上提着一只灯笼,映照着整个监牢都亮堂起来。
铁链与石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杜延霖刚想起身行礼接旨,那中年太监一摆手制止了他:
“我虽是奉旨问话,但陛下有口谕,你可以坐着回话。”
“请讲。”杜延霖坐直了身子。
“陛下问你,”传旨太监模仿嘉靖的口吻问道:
“四日前你在上那封奏疏时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亲朋?”
杜延霖想了想,答道:
“昔年魏征以十渐疏犯颜直谏,太宗皇帝不罪反赐帛五百匹;今臣效先贤披肝沥胆,所恃者唯圣明天子之襟怀耳!”
传旨太监打量了杜延霖一眼,然后说道:
“你这话回的好,我会如实回旨。第二个问题,现在陕西受了灾,皇上打算派人南下整顿盐政,以百日为期,筹粮二百万石以作赈灾之用。杜秉宪,你觉得此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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