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的脸一下子白了,他赶紧拿起那个被戳破的炊饼,想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那是个破陶盆,里面装着别人扔的烂菜叶。“对……对不起,爷,这个我给您换一个,新的,没破的。”
“换一个?”瘦高个上前一步,一脚踢在担子的支架上,“哐当”一声,笼屉里的炊饼晃得更厉害了,有两个掉在了地上,沾满了尘土。“我看你这摊子就不干净!这面是不是掺了耗子屎?这油是不是地沟里捞的?爷告诉你,赶紧收拾你的破摊子,滚回你的老鼠洞去!别在这碍眼!”
武大郎吓得浑身发抖,腿都软了,他赶紧蹲下身,想把掉在地上的炊饼捡起来——那都是钱啊,能买半袋面呢。可他刚伸出手,横肉汉子就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力道很大,像块石头压着,疼得他“啊”地叫了一声,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捡什么捡?”横肉汉子狞笑着,脚下又用了点力,“脏东西,捡回去给谁吃?给你那个漂亮媳妇吃?还是给你那个打虎的弟弟吃?”
提到潘金莲和武松,武大郎的脸更白了,他赶紧缩回手,手背被踩得通红,还沾了尘土,疼得他直哆嗦。他站起身,连连作揖:“各位爷……各位爷行行好,我……我就靠这点小本生意糊口,我还有媳妇要养,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别砸我的摊子……”
“高抬贵手?”横肉汉子凑近武大郎,一股浓烈的口臭和汗味扑面而来,武大郎赶紧往后退,却被瘦高个抓住了胳膊,瘦高个的手指很用力,掐得他胳膊生疼。“武大郎,老子看你就是不懂事!挡了爷们的道还不自知?识相点的,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再让爷在这条街上看见你,见一次,砸一次!听见没有?!”
武大郎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听见了,听见了,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横肉汉子满意地笑了,他伸出手,把最上面一笼炊饼全扫在了地上,白胖的炊饼滚了一地,沾了尘土和石子,有的还被踩碎了,糖馅流在地上,黏糊糊的。“哎呀!手滑了!”他假模假样地喊了一声,然后带着瘦高个和矮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踹了一脚武大郎的担子,担子倒在地上,笼屉摔开了,剩下的炊饼也掉了出来。
周围的行人都远远地看着,没人敢上前帮忙。卖菜的王婶想上前,被她男人拉住了:“别多管闲事,那是西街的地痞,咱们惹不起。”修鞋的李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修他的鞋,只是手里的锥子扎错了地方,把鞋帮扎破了。
武大郎蹲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炊饼,心疼得像刀割一样。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没被踩碎的炊饼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尘土,可尘土已经嵌进了面里,擦不掉了。他把捡起来的炊饼放进笼屉里,然后慢慢扶起担子,挑着担子,一步一步地往家走。
他的腰更弯了,像棵被狂风压垮的芦苇,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街上的人都看着他,有人叹气,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甚至在笑,可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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