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街头偶遇起色心

        武家小院的晨光,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滞涩。土坯墙缝里钻出来的野草沾着露水,却蔫头耷脑的,像是被这院子里的压抑气裹住了。墙角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没人扫,被风吹得在青石板上打旋,偶尔卡在武大郎那副炊饼担子的竹缝里——担子上还沾着昨夜的面粉,泛着白,竹编的纹路里积了灰,显得格外破败。

        空气像凝固的浆糊,粘在人皮肤上,闷得人喘不过气。

        武松被潘金莲那句问话钉在原地,指尖下意识地抠着腰间的旧布带——那布带是娘生前织的,洗得发脆,边缘都起了毛。他不敢看潘金莲的眼睛,只敢把目光飘向墙角的稻草堆,稻草堆上还搭着他上次打老虎时穿的旧鞋,鞋尖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麻线。

        “劳……劳嫂嫂挂心。”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厉害,喉咙发紧,连咽口唾沫都觉得疼,“昨夜……昨夜衙门确有紧急公务,回来路上……不慎跌了一跤,无甚大碍。”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虚。紧急公务?县衙里的公务他比谁都清楚,昨夜根本没派差事;跌了一跤?额角那道伤是撞在石狮上的,深可见骨,哪是“跌一跤”能解释的?还有身上这件赵府的粗布衣,虽然已经换下来了,可袖口的皂角香还没散,万一被潘金莲闻见,更是说不清。

        他能感觉到潘金莲的目光落在他额角的伤口上,那目光像根细针,扎得他头皮发麻。他赶紧侧过身,用肩膀挡住伤口,左手不自觉地往后背藏——那里还沾着点赵府锦被的丝线,是方才换衣服时不小心勾上的。

        潘金莲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讥诮,像冰碴子划过水面。她当然不信,可她没戳破——武松的慌乱太明显了,眼底的血丝、攥紧布带的手、飘来飘去的目光,全是破绽。她倒要看看,他能瞒多久。

        “哦,是这样。”她拖长了尾音,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弯腰去收拾桌上的粥碗。碗沿结着一层白花花的粥皮,她用手指抠了一下,指甲缝里沾了粥渣,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她把碗摞起来,“哐当”一声,磕在桌角上,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武松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在身后的柴堆上。“嫂嫂忙,我……我回屋歇着了。”他说完,几乎是逃着往厢房跑,脚步踉跄,连门槛都差点绊倒。

        “砰”的一声,厢房门被死死关上,像是要把所有的质疑和尴尬都关在门外。武松背靠着门板,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浸湿了旧短打的后背。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的,像要撞开肋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