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呼吸都停了半拍。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
上身什么都没穿,只盖着一件浅青色的外衫,料子是细棉布的,不是他的。他的胸膛上有好几块青紫,还有些擦伤,是昨夜挣扎时弄的,连左胸上那道早年打猎留下的刀疤都露在外面。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里裤,也不是他的,裤腰松松的,显然是别人为他换的。
额角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布条是干净的,还带着点药味,显然是精心处理过的。
是谁?是谁为他做了这些?
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吗?是那个叫“婉莹”的姑娘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羞耻感,像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他武松活了二十多年,打老虎,斗恶徒,走南闯北,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什么时候让一个陌生女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疯魔失控的样子?甚至还让人家为他擦身、换药、换衣服?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都头?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是传来两个女子的说话声,很轻,带着点疲惫。
“小姐,您都守了一夜了,眼下都有青影了,快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呢。”是个丫鬟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像是昨夜扶过他的人。
“再等等,”另一个声音响起,很柔,却带着点坚定,正是他记忆里那个轻唤他“武都头”的声音,“王太医说天亮前最关键,我再看一眼,要是他还没醒,就去叫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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