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
这名字像根细羽毛,轻轻挠了挠他的心头,却让他更慌了——这分明是女子的闺房!他一个糙汉子,怎么会躺在姑娘家的闺房里?
昨夜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乱得让人头疼。
他记得自己在潘金莲的屋里,她端着酒杯走过来,鬓边插着朵红绒花,眼神黏糊糊的,像抹了蜜:“二叔,尝尝我酿的桃花酒,甜得很。”酒杯是白瓷的,杯沿描着金边,他当时只觉得头晕,没多想就喝了一口——酒是甜的,却带着点奇怪的涩味,咽下去后没多久,肚子里就像烧起了一团火。
接着是热,浑身的热,像是被扔进了铁匠铺的火炉里,血液都变成了岩浆,在血管里奔涌。他看见潘金莲的脸在眼前晃,一会儿变成老虎的脸,一会儿变成哥哥武大郎憨厚的脸,耳边全是嗡嗡的响,有潘金莲的笑声,有老虎的嘶吼,还有自己粗重的喘息。
然后是郓哥的声音,带着哭腔:“都头!您撑住!”他感觉有人在拉他,力气很小,是郓哥。他想停下来,可身体不听使唤,像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只想往前冲,只想把那股热发泄出去。
他记得自己撞翻了一个炊饼摊,热腾腾的炊饼撒在地上,烫得他脚疼;记得自己踹碎了一个水果摊,梨和桃子滚了一地,有个老汉扑过来想拦他,被他一把推开;记得自己冲进了县衙前的广场,看见那尊石狮子,冰冷的,坚硬的,像是在嘲笑他的疯狂——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撞上去,撞碎那股热,撞碎那股疯魔!
“砰”的一声巨响,是头撞在石头上的声音,疼,钻心的疼,然后眼前就黑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还有些片段,模糊得像隔了层雾。
他记得有冰冷的东西擦过他的额头,凉丝丝的,很舒服,那东西还擦过他的颈侧、腋下,甚至是胸膛——触感很软,像是布巾,带着点水汽。他还记得有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那双手很小,却很有力,能感觉到手指的温度,不热,温温的。还有个声音,很轻,带着点焦虑:“武都头,忍忍,药快起作用了……”“坚持住,会好的……”
那是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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