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莹僵在原地,手指冰凉。

        袒露上身?擦拭腰腹?

        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脸颊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是读着《女诫》长大的,母亲从小就教她“男女授受不亲”,连与陌生男子说话都要保持三尺距离。可现在,王太医要她做的事,何止是“授受不亲”——那是把她多年来遵守的礼教规矩,全都撕得粉碎。

        理智在尖叫:不行!快把武松送走!哪怕请个男仆来照料,哪怕听天由命,也不能毁了自己!

        可目光落在武松脸上时,所有的理智都瞬间崩塌了。

        他此刻的脸色比刚才更红,像熟透的樱桃,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带着身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方才还只是轻微痉挛,此刻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锦被被他蹬得滑到腰际,露出的小臂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挣扎的小蛇。

        这是那个昨日在府门前勒马的英雄啊。

        那时晨光正好,他穿着藏青短打,腰束玄铁带,手里的朴刀斜挎在肩上,刀鞘上的铜环随着动作轻轻晃着。父亲夸他“少年英雄”,他只是拱手浅笑,眼神坦荡又谦逊,没有半分傲气。可现在,这个英雄却像条离水的鱼,在痛苦的泥潭里挣扎,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若是因为她怕“逾矩”,就让他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赵婉莹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她扶起跪在地上的顾嬷嬷,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嬷嬷,起来吧。清誉固然重要,可人命更重。我既把他救回府,就不能半途而废。此事是我决定的,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就算父亲要罚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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