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先生笑道:「你自己来举举看不就知道了。」

        丁鲲真上前在驴腹下托了一把,这驴当然不可能是纸驴,丁鲲一用力竟也将这驴举得四蹄腾空,以常人观之,也算得是神力了,船上水手一起喝起彩来。

        但丁鲲的能为也就仅此而已了,他只举起来寸许,便将白驴放回船甲板之上,那能想张果先生一般的轻松。

        叶清杳自己默默腾身跃上船甲板,她知道船民忌讳女子立在船头,有意从船中间跃上,缓步走到江朔和张果先生的背后,便这样亭亭而立,不说一句话,江朔习惯了身边有个咋咋呼呼的独孤湘,对于沉静寡言的叶清杳到一时有些不适应了。

        丁鲲将三人让到大船舱内,吩咐手下准备酒食,笑道:「少主来的好巧,船家没什么好东西,唯有河鲜而已,今日打上一尾稀罕物,炖了一整日,刚刚做得。」

        船民粗豪,没什么精美的食器,竟然直接端了一个大铁镬进来,丁鲲道:「船上生活简陋粗鄙,可比不得雒阳城里,少主勿怪。」

        江朔自己也是苦出生,怎会嫌弃,忙道:「丁大哥切勿多礼。」

        这铁镬极大,有两人合抱,上面盖着木板当做锅盖,从板缝间滋滋冒着白烟,上来四个船工一起掀起锅盖,登时白烟大盛,满屋飘香。

        江朔等三人好奇心大起,凑近一看,锅内炖着一条足有三尺长的大鱼,张果先生道:「雒阳民谚云「雒鲤伊鲂,贵于牛羊」,这河雒间的金翅鲤可是好东西啊,这么大的金翅鲤果然是稀罕物。」

        江朔和叶清杳看那鱼早已炖的稀烂,鳍翅已成赤红之色,哪里看得出是什么金翅,也不知张果先生是怎么识别的,船工递过来盘箸,丁鲲道:「请少主先下箸。」

        江朔见船工围成了一圈都拿这盘箸眼巴巴的看着他,愣了一下,叶清杳凑近他身边耳语道:「船民都在一个锅里就食,只有最尊贵的人先下箸,其他人才能动筷子。」

        江朔点点头,举箸向着鱼头叉去,叶清杳忙道:「鱼头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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