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邦脸上的怒容僵住了,像一尊瞬间风干的泥塑,只有眼珠子在松弛的眼皮底下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泄露出一丝惊悸和……某种被唤醒的、幽暗的兴奋。

        李国栋的反应最为剧烈。

        他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肩膀猛地一缩,端着的酒杯剧烈一晃,几滴昂贵的酒液泼洒出来,落在雪白的台布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深黄。

        他慌忙放下杯子,手指神经质地抽动,眼神慌乱地瞥向紧闭的包厢门,又飞快地垂下,死死盯着桌布上那点湿痕,仿佛那是致命的证据。

        刘世廷端坐如钟。

        他脸上那层沉静的釉色没有丝毫剥落,甚至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都维持着原样。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听到“马前进”三个字时,瞳孔深处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的、瞬间即逝的涟漪。

        他缓缓抬起手,却不是去碰酒杯,而是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抚慰的力道,摩挲着面前骨碟光滑冰凉的边缘,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这细微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像砂纸在打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刘世廷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酒,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琥珀色液体。

        像是在对酒说话,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深深的、混合着惋惜与无能为力的疲惫:“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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