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捕捉着他们松弛皮肤下细微的波动。

        那两位,如今虽已半退,但盘根错节的枝蔓,依旧深扎在这县城的土壤里。

        他们的眼皮微微耷拉着,松弛的面皮上刻着深深的倦怠纹路,只有听到“老领导”三个字时,浑浊的眼珠里才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微光。

        “如今,两位老领导算是半退了,”刘世廷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饱含惋惜的喟叹,“政策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

        “我刘世廷能力有限,大的方面,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他手腕轻轻一抬,杯中的琼浆微微荡漾,映着天花板上繁复的灯影,像碎了一池的金子。“我唯一还能尽点心的,也就是在生活上,让两位老领导过得舒坦些、安逸些,安安稳稳,舒舒服服,一直到光荣退休,颐养天年。”

        他目光恳切,言辞真挚。

        然而,话锋一转,那温和的笑意里便掺进了一丝冰凉的阴霾。“可是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蹙起,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自从这个江昭宁来了……”

        “唉——!”又是一声沉重得几乎要砸在桌面上的叹息,他猛地刹住了话头,仿佛后面是万丈深渊,不堪触碰。

        他手臂一振,酒杯高举:“不提了!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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