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董海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眼皮。
他的目光不再闪烁,不再挣扎,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气的、认命般的空洞。
那空洞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沙砾,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我……明白……了,刘县长。”
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刘世廷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冰冷的、确认猎物入网的信号。
他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用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无声地施加着最后的压力。
董海再也不敢看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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