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宁抬起袖子抹了把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微湿的衬衫后背紧紧贴住皮肤,带来一阵黏腻的触感。
远处,几台破旧庞大的推动机、挖掘机懒散地矗立着,如同伏卧的钢铁巨兽。
褪色的“打造和谐新城区”的标语横幅挂在半空,边缘已翻卷撕裂,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焦糊的气味,不知是焚烧垃圾还是未烧尽的建筑残骸散发出来的,刺鼻地在热风里搅动,令人作呕。
县城中心的这条道路,正日益被如同疮痍般蔓延的拆迁工地撕扯得支离破碎。
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哭泣,极其微弱,却像根冰冷的针,倏地扎破闷热的空气,刺入江昭宁的耳朵。
他停住脚步,下意识地侧过头去倾听。
那低哑断续的呜咽声,不是一个人,像被扼住喉咙的动物,带着一种濒临彻底溃散的绝望,挣扎着在轰鸣的工地噪声和滚烫的热风中浮沉。
它并非来自宽敞的主路,而是深深扎进了旁边那条更显逼仄、挤满了低矮破败老屋的斜巷深处。
江昭宁皱紧眉头,没有片刻犹豫,循着那悲声,脚步迅疾地拐进了那条光线瞬间暗下来的小巷。
阳光在两侧斑驳发黑的墙面上艰难爬行,投下幽深的光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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