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则被粗鲁地绑在一张歪斜的木凳上。他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汗水、泪水、鼻涕糊满了整张脸,喉咙里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那是被点了穴道后极致的恐惧在无声地呐喊。他圆瞪的双眼,死死盯着棚屋中央那个唯一在动的人影——柳如烟。
柳如烟背对着门口,正俯身在一个临时搬来的粗糙木案前。她的动作稳定、精准、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优雅”,与这血腥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
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物品:一个装满了雪白粗盐和生石灰混合物的敞口陶盆;几块吸水性极强的粗麻布;几根坚韧的麻绳;以及四个大小不一、但都方方正正、打磨得相当光滑结实的木匣。木匣内壁,竟然还细心地垫上了一层吸水的粗纸,纸上又铺了一层深红色的粗绸——这是从土匪头目房里搜刮来的,此刻被赋予了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用途。
柳如烟仿佛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也没有看到陈贵那几乎要裂眶而出的恐惧眼球。她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专注得如同在完成一件最精密的绣品。她拿起一柄刃口雪亮、弧度完美的短柄弯刀——那是她的贴身兵刃,刀身薄如柳叶,寒光流转。
她走到独眼龙大当家的尸体旁,蹲下身。左手五指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那颗毛发虬结、沾满血污的头颅下颌,稳定住。右手弯刀无声无息地递出,沿着颈骨的缝隙,切入皮肉。刀锋划过筋肉、切断喉管与颈椎连接处的筋膜,发出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炸裂的“嗤嗤”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拖沓。血,比她预想的要少些,大部分似乎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流干了。
分离的过程,不过数息。一颗硕大的、须发戟张、独眼圆瞪的头颅被提了起来。柳如烟提着它,走到木案旁。她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抓起一把混合着粗盐和生石灰的粉末,均匀地、用力地涂抹在头颅断颈处的创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粉末迅速吸收着残留的血水和组织液,并开始发生反应,散发出刺鼻的碱味和轻微的灼烧声。接着,她又用沾满了粉末的粗麻布,仔细地包裹住整个创面,如同在包扎一个巨大的、丑陋的伤口。最后,用麻绳紧紧捆扎固定。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这颗经过初步“处理”的头颅,轻轻放入其中一个铺着红绸的木匣中。头颅的独眼正对着匣口,空洞地“望”着棚屋低矮的顶棚。
然后是二当家、三当家。同样的流程,同样的专注,同样的无声。柳如烟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精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弯刀的寒光每一次闪动,都带走一颗曾经在鹰嘴崖上作威作福的头颅。棚屋内,只剩下弯刀切割筋膜的细微声响、粉末涂抹的沙沙声、麻布包裹的摩擦声,以及陈贵那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绝望的“嗬嗬”声。
当轮到陈贵时,这个肥胖的管家已经彻底崩溃。裤裆处再次湿透蔓延,浓重的骚臭味弥漫开来。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痉挛,眼白上翻,口角流出白沫,几乎晕厥过去。
柳如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厌恶。她走到陈贵面前,没有多余的言语。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咬舌。陈贵喉咙里爆发出最后一声不成调的、撕裂般的呜咽,充满了对死亡的极致恐惧和对眼前这个美丽女修罗的无限怨毒。
弯刀再次扬起,寒光一闪而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