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对答如流，将各村的情况，甚至一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家长里短，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楚子龙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二蛋，你看。”他拿起一根指挥杆，指着地图上的葛家村，“你告诉我，如果当时你们村里，提前挖好了地道，埋好了地雷，村口的歪脖子树上，藏着一个我们虎贲军的神枪手，你觉得，鬼子那支小分队，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葛二蛋的身体猛地一震，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地图，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再告诉你，”楚子龙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灵，“你一个人，一把枪，就算练成了神枪手，一天能打死几个鬼子？十个？二十个？可鬼子有上万人！你杀得完吗？”
“但是！”他话锋一转，“如果你，能教会这方圆三十里内，所有村子的老百姓，让他们都懂得怎么埋地雷，怎么打冷枪，怎么挖地道；如果你能把那些枪法好的猎户，德高望重的村长，都组织起来，让他们成为我们虎贲军的眼睛、耳朵、甚至拳头！你告诉我，那小鬼子再敢踏进我们这片地界，他们面对的，将是多少条枪？多少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葛二蛋呆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报仇”这件事。楚子龙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更加宏大、也更加可怕的复仇之门。
“一把枪的复仇，是匹夫之勇。”楚子龙看着他，目光灼灼，“而千百条枪的复仇，才能让敌人血债血偿，才能让我们这片土地，永不再遭受你家的悲剧。这个道理，你懂吗？”
葛二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个在训练场上流血不流汗的汉子，此刻声音颤抖，眼中第一次燃烧起一种不同于单纯仇恨的、更加明亮的光芒。
“总指挥，我……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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