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回答,既满足了对方的要求(答应发照片),又进一步强化了“物主也困惑”的人设,同时暗示“难以判断”,反而增加了真实性,如果一口咬定是天然形成,反倒显得可疑。
“嗯。”李经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其次,是关于物主。听周老说,是津门一位老辈的收藏?我们公司在津门多年,对当地的藏家也算略有了解,不知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姓氏?或许还是旧识。”
查底细了!这是要验证“老藏家”故事的真实性!
陈墨白早有准备,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有些为难:“李经理,不瞒您说,物主老人家特意嘱咐过,动迁之事本就敏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一再要求保密身份。我只能说,祖上确实在津门老城经营多年,但早已淡出,家族人丁也不算兴旺了。还请您理解。”
合情合理的推脱,既保护了“隐私”,又暗示了家族没落,符合“不得已变卖家产”的设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陈墨白甚至能想象出对方那金丝眼镜后微微眯起的眼睛。
“理解。”李经理终于再次开口,听不出喜怒,“那关于器物的来源,除了老宅动迁翻出,家族内部可有什么口耳相传的记录?比如,大约是什么年代、通过什么途径获得的?这与判断器物的流传经历至关重要。”
第三个问题,更加深入细节!如果编造的故事不够圆满,很容易在这里露出马脚。
陈墨白心跳微微加速,但语气依旧沉稳,甚至带上了一点回忆和不确定:“这个……我倒是听老人家模糊提起过一嘴,说是祖上大概在民国初年,从津门码头一带的某个当铺里流出来的。当时好像是当做‘生坑’器收的,但因为造型古怪,又有那标记,一直没敢轻易示人,就这么压了箱底。具体是哪家当铺,年代久远,实在记不清了。”
这个说辞是他们精心设计的。民国初年,津门码头,当铺,生坑器……这些元素组合起来,既模糊又合理,符合那个年代文物流动的常见渠道,而且时间久远,死无对证。“记不清”则再次完美规避了细节漏洞。
“民国初年……码头当铺……”李经理在电话那头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咀嚼这几个词的分量。陈墨白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大脑在飞速运转,核对信息。
“好,多谢白先生坦诚相告。”李经理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丝,几乎难以察觉,“最后一个小问题。不知物主对此物的心理价位是多少?我们公司如果考虑征集,也需要做个初步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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