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没有举办。

        香槟静静地躺在储藏室里,红色的横幅被卷起,塞回了柜子。成功的喜悦像退潮的海水,迅速在办公楼的走廊里消失,只留下一片被现实浸泡过的、冰冷潮湿的沙滩。

        杜宇泽的办公室里,烟灰缸是满的。王主任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不再谈论什么涡轮前温度,也不再提什么压力比。

        “张工……递了份报告。”王主任把烟头摁进烟灰缸,“提前退休报告。”

        杜宇泽正在擦拭一块白板,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干了一辈子,手上的功夫,整个厂里没人比得上。”王主任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一台机器,几个小时,把他一辈子的骄傲给碾碎了。他想不通。”

        “技术进步就是这样。”杜宇泽的声音很平静,“新的,必然会取代旧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情不是。”王主任叹了口气,“小杜,你没错。但你也要理解,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坦然地接受自己被时代抛下。”

        杜宇泽没有回答。他只是把白板擦得更干净了一些。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很短促,只有两下。

        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穿任何单位的制服,但身上有种和这个研发基地格格不入的气质。他环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王主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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