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上满是刮痕,发动机嗡嗡作响,像头喘着气的老黄牛。

        路上的车不多,两旁的白杨树飞快地向后倒退,叶子黄得透亮,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他握着方向盘,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怕看到吕泰落魄的样子,又怕李秋芳真的找上门来闹事。

        将近中午的时候,车终于开进了获鹿镇,秦淮仁按照记忆里的地址找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吕泰家,那是一间坐落在河边的小平房,墙皮已经剥落,院子里堆着几个空的塑料桶,一看就是装海产用的。

        他把车停在离院子几十米远的一棵老槐树下,锁好车门,顺着台阶慢慢走了下去。

        还没靠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争吵声,女人的哭骂和男人的怒吼搅在一起,像两把钝刀子在互相割。

        秦淮仁放轻脚步,蹲在院墙外的柴火垛后面,悄悄往里面看。

        院子里,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正叉着腰,对着一个瘦高个男人吼骂着,正是吕泰的对象乔珊珊。

        乔珊珊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脸上满是泪痕,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格外憔悴。

        她指着院子中间的几个塑料桶,声音尖利地埋怨道:“吕泰,你这个败家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你自己过来看看,你买的这些叫什么海产?全是些烂鱼烂虾!”

        吕泰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发油腻腻的,下巴上长满了胡茬,完全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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