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股剑拔弩张、几乎要把人肺叶都挤扁的窒息感,总算像退潮的海水般慢慢泄了去。

        秦淮仁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拳头,老胡子也把抵在对方腰眼的刀刃挪开半寸,两人肩膀上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垮下来,眼神里的戾气像被雨水冲刷过的墨痕,渐渐淡成了模糊的灰。

        秦淮仁和老胡子他们俩都是那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他们俩已经算是和解了,谁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也许是,秦淮仁的冷静和安慰让老胡子放松了下来;也或许是,老胡子真的还是在乎以前的哥们义气,于是选择了相信秦淮仁。

        谁能想到,他们两人,刚才还在抢刀子、瞪眼睛、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的狠劲,这会儿全化作了粗重的喘息,在逼仄的堂屋里传出沉闷的回响。

        “秦淮仁,你嘴里吐出来的是钉子,砸地上得带响!”

        老胡子把刀子往裤腰带上一别,黄铜刀鞘在褪色的蓝布裤子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对着秦淮仁又开始了言语威胁:“我信你这一回才把家伙收了,你可别忘了答应给我一万块。要是敢耍花样。”

        他故意顿了顿,手在刀柄上重重拍了两下,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看不出来了血色,又一次开始了言语上的威胁:“我这条刚从局子里捞出来的命,就跟你耗到底,看谁先挺不住!反正,我蹲过监狱了,把你小子给搞进去了,我也不亏本。”

        这话里的蛮横像带刺的鞭子,抽得空气都发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是借钱,分明是拿命当幌子的打劫。

        春桃攥着衣角的手心里全是汗,粗布衣裳被绞出深深的褶皱,她偷偷抬眼瞅了瞅老胡子脖子上那道狰狞的刀疤,腿肚子忍不住打战,心里还在打量,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背景,秦淮仁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跟他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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