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陈旧的柏油马路上行驶,轮胎碾过被烈日炙烤得发软的路面,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车窗外,夏日的热浪如同实质般翻滚,路边的梧桐树叶被晒得打了卷,蔫蔫地耷拉着,连蝉鸣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沙哑。
秦淮仁握着方向盘小浮动地摆弄,手腕随着转向轻轻转动,动作流畅而沉稳,阳光透过挡风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连专注看向前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晨偷偷瞥着他,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后排的吕泰一直没出声,但那股低气压却越来越浓。他斜靠在车窗上,后脑勺抵着滚烫的玻璃,额头上的青筋时不时地跳一下。
他盯着自己汗湿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搬运海产时沾上的鱼腥气,一想到这些气味没能换成对等的钞票,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开始在心里一遍遍地算账:李秋芳那家人敲走的五万块,够他买一货车的海虾了;昨晚被挑剩下还算是勉强能当饲料用的海产,被秦淮仁按一块五一斤的饲料价收购;刚才,那些海产才买了九万多块!这可是他一百多万买的海产啊,如今却亏到姥姥家去了。
每一笔账都像一把刀子,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汽车缓缓驶入十字路口,红灯恰好亮起,秦淮仁轻踩刹车,车身平稳地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吕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额头差点撞到前排座椅的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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