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折法,先折人,后贴名。全反了。”她布满皱纹的眉头紧锁,“真正的渡魂,名字是要用刻刀蘸着活物血,一笔一划‘刻’进纸胎里的,讲究的是‘先名后形’,魂有归处,形才有依。现在这些……像是被人把作业本上的名字撕下来,胡乱贴上去的,是‘抄’出来的。”她说着,从针线篮里摸出一把乌黑的老剪刀,拿起一张空白黄纸,双手如蝴蝶穿花般翻飞,几下就剪出一个惟妙惟肖的纸人。
纸人脱手落地,竟像被风吹动般,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老祖宗的东西,敬畏没了,纸就活不了。”她收起剪刀,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要是执念还在,纸……就会自己去找人。”
深夜,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光。
沈默将那片从河岸带回的纸灰溶于弱碱性溶液中,滴在载玻片上,置于高倍显微镜下。
随着他缓缓旋转调焦轮,奇迹发生了。
在那些断裂的植物纤维交织的缝隙中,竟浮现出一条条细如发丝的、仿佛血管般的红色文字。
这些字迹正是那份残缺的“百命换一安”契约的正文,它们随着溶液pH值的细微波动,时而清晰,时而隐去,仿佛拥有自己的呼吸。
他猛地站起身,调出本市近期的水文数据。
一条异常曲线立刻攫住了他的视线——从七天前开始,城东河道的流速开始异常减缓,尤其是在午夜时分,几近停滞。
他想起地方志里的一句古谚:月满子时,水静如镜,百魂齐渡,一安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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