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冲进去时,看见小舟正把一摞档案往碎纸机里塞,他的校服后背全是汗,手里攥着盒火柴,火苗在他指尖跳动,像团不安分的活物。
“停下!”沈默扑过去按住碎纸机开关,“这些是证物!”
“证物?”小舟猛地转头,眼睛红得像浸了血,“我妈临终前还在擦照片!她说那些脸在动,在喊‘带我回家’!”他的声音突然变调,尾音被拉长,像有人在喉咙里拽着声带,“她说……疼,脸被扯着疼……”
沈默的后颈炸起白毛。
他看见小舟的嘴角在不受控地抽动,左边脸颊的肌肉先向上提,右边却往下坠,形成种诡异的对称——这和老陈描述的“面相债”症状分毫不差。
更可怕的是,少年的瞳孔里浮起层雾状的阴影,那形状,像极了他在童年照里看到的那张模糊人脸。
“你被寄生了。”沈默抓住小舟的手腕,触感像握着块冰,“这些执念在找宿主,通过相纸,通过……”
“通过你!”小舟突然暴起,指甲掐进沈默手背,“你查这些干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例外?你相册里的脸,和我妈遗像里的,光谱仪比对过了,频率一样!”
沈默的动作顿住。
他想起在实验室里,光谱仪显示的两条重叠曲线——童年照的热残留频率,与小舟母亲遗像的,完美重合,如同同一段旋律的两个变奏。
深夜的法医中心格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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