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日记本的空白页上躺着一行字:“这次,我没写。“字迹是他的,却在“没“字的钩笔处,多出母亲惯有的圆润。

        沈默合上本子时,指腹擦过纸页,像在触碰某种终于消散的温度。

        “把退信封寄到我爸坟前。“他给林导打电话时,窗外的阳光正漫过书桌,“收件人写''已读不回''。“

        那只空信封静静躺在原处,封口微微张开,像一张终于闭上的嘴。

        沈默望着它,突然想起母亲护理记录里最后一条:“患者今日未提及''老沈'',握着空信封笑了笑,说''他收到了''。“

        他伸手拿起信封。

        纸质还带着母亲当年摩挲的温度,封口处的浆糊痕迹已经脆裂。

        解剖室的玻璃盒在抽屉里等着,盒盖上贴着空白的标签纸——等会儿,他会用最工整的正楷写上“已处理“。

        但此刻,他只是握着信封,在晨光里坐了很久。

        直到楼下传来邮差的车铃声,才惊觉自己竟哼起了父亲生前最爱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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